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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行家:在重置的世界上,做个有办法的人

你好,欢迎来到《得到精选》,我是李南南。

最近,咱们得到的第一档播客节目,贾行家老师主理的《大望局》正式上线了。贾行家老师,估计很多同学都熟。过去三年里,贾行家老师做了整整三季的《文化参考》。那当然,我也是《文化参考》这三季的忠实用户。而且不瞒你说,在我们公司内部有一个公认的事实,这就是,听贾行家老师聊天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这不这回,贾行家老师的播客终于来了。以前在《文化参考》里,贾行家老师是一个人自己讲。而这回在播客《大望局》里面,贾行家老师会跟几位常驻嘉宾一起陪你聊天。那么这几位常驻嘉宾都是谁呢?而作为这个局的发起人,贾行家老师又有哪些有趣的思考要跟你分享呢?

来,咱们有请贾行家老师。

你好,我是贾行家,不久前刚结束了第三季日更《文化参考》,在这里向你报告一下:我们刚刚推出的站内播客《大望局》。每个周日零点上线,向听书会员或者电子书会员免费开放,平均每周有一期正式节目和一期加餐音频。

先解释一下这档节目的名字:大望局全称“大望路读书局”,因为我们公司所在地是北京市朝阳区的大望路。这档节目的形式是请各个领域的嘉宾过来聊天,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读书,有关艺术的、音乐的、影视的,社会热点、风土人情、科技历史、生活情感,什么都可能聊到。你听上去会发现它要比课程内容松散得多,有话题,但是没有议程,更没有事先打磨的稿子。这也是刻意为之的,我在得到工作了六年,好不容易适应了高密度、结构紧凑的产品,要回到这种松弛散漫,真得有个过程。

为什么要追求这种体验?我后面解释。

其实,我们在节目里刚刚解释过一次。在上线的《大望局·发刊词》里,我和三位同事:我们会员部门负责人夏生老师、《大望局》的制作人温蒂、给我们拍宣传片的导演飞那,一起用播客聊天的节奏,做了为期一个小时的说明会。我们后面的《大望局》,每期都会有60到90分钟,嘉宾多的时候,可能会达到120分钟。那一期说明会里,就有无数次的跑题和笑场。我们发现,同事这么久,不大知道对方私下是个这么个人。比如,她们三位都是重度播客爱好者,就很出乎我意料。今天的年轻人,在相当紧张的生活节奏里,为什么会喜欢上播客这种松散的、占用时间很长的音频?这好像和短视频的趋势不符啊?

我在这里用相对“得到范儿”的方式,猜测一下这件事。先和你分享一个个人体验:被看成创新的网络爆款产品,往往只是重新制作了一种传统的生活场景。

我的意思是:

人可以发明的是新形式,新组合,但是不可能凭空发明场景。

今天的人只拥有新技术、新工具,但是实质上的生活场景,早就被规定好了,我们和远古之人,和我们的上一代、上两代,在这一点上没有区别。这种“没有区别”正是文明中最稳固的东西、也是最感人的东西。给你看一张图:

这个博物馆里的古埃及人偶,塑造的是一个坐着等待面包出炉的人。我们见到她,先觉得有趣,然而就会被感动。她的那种姿势、表情,不就是等着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的我们自己吗?相隔几千年,我们完全理解她。而我们人在这千万年间做的,无非是逐渐用电烤箱代替烤炉,再用微波炉和包装食品代替烤箱。而这些场景是一切的理由,是无法发明的。

说回到身边的例子。比如用网络爽文拍成的竖屏短剧,看上去很新奇。影视行业的朋友都感慨,这些短剧和传统电视剧几乎不是一个行当。爽剧生产是按照大众的“爽点”来搭建一级主题、二级情节,以秒来控制情绪。

但是回到生活本身,爽剧也没有发明什么新场景。从上古时代开始,人就是喜欢坐在篝火边上听故事,然后又有了乡间的戏台、听评书的茶馆。那些故事把人从日常困苦里抽离出来一会儿,代入自己的欲望和白日梦。爽文不是什么新文体,很可能倒是最传统的故事模式。像什么无赖当上皇帝、赘婿翻身、一夜暴富、扮猪吃老虎、打怪升级,在宋代的通俗文学里是标准的说书套路,学名叫“发迹变泰文”,就是讲一个穷汉怎么在社会底层奇遇不断,跃迁到了高层,荣华富贵,报恩报仇。

即便是对历史真实做改编,也是按照这个思路重新结构过,才成了最受欢迎的戏曲和评书。今天的爽文和网剧,只是对这些故事进行模块化和高度提纯、压缩,在短视频算法的加持下,再重新组合一遍。就连模块化和变形组合的工作方法,也是中国古代工艺和建筑的传统智慧。它们所满足的,还是当初那个篝火和戏台的场景。

还比如说手游《王者荣耀》,只从业内观察,很难完整解释它为什么取得了如此长久、巨大的成功。我的观察是,它替换了我们过去生活的一大场景。这类场景是:过去的人在下班后、入睡前,最喜欢的消遣是找几个伙伴做游戏,比如下棋、打牌、打扑克。这些游戏的要素是在简单的规则下充满变数,短时间内重新开局,人人都有胜利的期待,游戏内容一看就会,而技术上限又很高。在电子游戏业界,这类直击游戏体验底层的鼻祖是《俄罗斯方块》。

《王者荣耀》的成功在于,它在手机+移动互联网环境下,让人和人一起去玩儿,而且给每种性格的人一种相应的玩法,创造了最好的比例关系。一顿饭里,让我们觉得最好吃的,是和你一道吃饭的人;一个游戏里,让你觉得好玩的,也是和你一起玩儿的人。有了这个体验,《王者荣耀》就完整地替换了从前那些打牌、下棋场景,成了这个时代的国民游戏。

玩到痴迷之后,我们还会去看高手怎么玩儿的。我小时候,大人们一到了傍晚,就聚在工人俱乐部门前,看象棋高手在巨大的棋盘上面讲棋局,就是阿城小说《棋王》里的情景。今天的这个场景,不就是游戏直播和游戏大赛吗?

这几年播客的重新流行,也是在重构一类场景。

说重新流行,是因为播客是互联网最早的音频节目形态,公认的播客元年是 2004 年。在网络的体感里,二十年恐怕比罗老师在《文明》里要讲的 1000年还久远。

在几年前的疫情里,我们发现,下面这种生活场景多么重要:我们以很强的理性和自律,说了一天深思熟虑的话、目标明确的话之后,特别想找几个朋友说点儿无目的的闲话,或者干脆只听,让自己飘浮在那种由熟悉的声音构成的松弛氛围里。所以我说,我们得努力把这档音频节目办得松下来,我还得向你检讨:前面几期,我们还是有点儿用力,有点儿像设定清晰的访谈。我们会努力表现得更放松——这个表述听着像个冷笑话。

在传统场景里,我们是到茶馆或者酒吧里泡着,或者到彼此家里串门,或者饭后下楼,和大院里的老邻居一起乘凉,有的人就是很少说话,但是天天都准时来做听众。要是让做播客的人解释,这种体验叫“陪伴感”,我们长途开车的时候、做家务的时候,会打开手机,放一点儿不太需要集中注意力的音频,陪着自己。

我再做个更冷酷的描述:

帕斯卡说现代人的种种不幸,可以归结为“不知道怎样安静地呆在屋子里”。人为什么忍受不了安静的独处?因为从根本而言,人就是孤独的,外部世界就是无法理解和掌控的。

而人生,也恰恰是在这种根本困境之下且战且退,自我和解,相互感激,在一段艰难的行程里,对同伴说一声“有你在,真好”。

这是我们制作《大望局》发的第一个愿。我们也是出于这个愿心,邀请到四位常驻嘉宾主播:

——著名作家、北京作协副主席周晓枫老师。晓枫老师拿遍了中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项,还是张艺谋导演的文学策划,但是在《大望局》里,你会很快喜欢上晓枫老师那种纯粹的天真烂漫。

——下一位是我们站内创意文案主理人东东枪。他自称是“各种爱好者”,甚至可以说,“东东枪”这个名字代表中文互联网最好玩的事物,比如他在2005年就创办了喜剧类播客《六里庄人民广播电台》,影响到了国内很多喜剧演员。但是在《大望局》里,我们会经常听到枪总诚恳的苦闷。

——下一位是心理学者、站内《心理学通识》专栏主理人李松蔚。在课程和咨询里,松蔚老师总是给我们的内心困境进行梳理、提供答案,但是在《大望局》里,他经常分享的是自己生活中的困惑,是没答案。

——下一位嘉宾是编剧、脱口秀演员夏夏,我很喜欢她的单口喜剧专场。在我们的策划里,夏夏担当着年轻人视角和喜剧视角。在播客界的顶流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由脱口秀演员担任主播,谁不希望身边有个幽默的、永远不让话题落地的朋友呢?但是在《大望局》里,夏夏时常展现严肃的一面。

这些意想不到的“但是”,是听播客的宝贵体验。

我们会在一场场即兴松散的聊天里,发现每个人都有另外一面,复杂的一面,和自己相通的一面,这能够抗衡网络媒介常见的把人压扁成标签、人设、需求的倾向。

人的可爱,在于每个人都很复杂,都有弱点,也就都需要陪伴,所以我们才会说那句“有你在,真好”。

我们还有另外两个愿心,在《大望局·发刊词》里报告过,最后再简单重复一下。

第二个愿心是“补一块拼图”。我们的四位常驻嘉宾,以及陆续到来的嘉宾,当然也有着各自的建树,会不断为我们带来新的视野,这些新的知识,也许正好能填上我们搜寻已久的空缺,乃至解锁一片领域。

那么,第三个愿心就是我们期待的反应:“这是个办法”。世界上恐怕没有唯一正确,但是充满意想不到的办法。

在这个世界的重置过程里,《大望局》祝你永远是一个能获得陪伴和回应的人,一个能找到办法的人。

我是贾行家,我们在周末的播客里见。

好,内容听完了。

特别提一句,《大望局》只对得到听书会员或者得到电子书会员开放,而且不需要额外付费。

假如你对这个节目感兴趣,现在,在得到首页搜索“

大望局

”,就可以看到更多的节目信息,推荐你也现在就来加入这个大望局。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精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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