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s: January 2023

今天推荐给你的，是一份新年书单。这份书单来自《精英日课》的主理人万维钢老师。 万老师是我们得到同学公认的读书大神。他每年都要阅读大量西方世界的新书、好书，并且从中挑选最精华的部分来解读，让你和全球精英的大脑保持同步。 在中国出版业，甚至有一个说法叫“万指数”。也就是，只要是万维钢讲过的书，都必然是好书，必然能大卖。比如《未来简史》《巨人的工具》《给忙碌者的天体物理学》等等大卖的书，都被万老师解读过。 每一年，万老师也会为咱们得到同学开具一份新年书单。今年书单的主题是，“疗愈”。为什么今年的书单是这个主题呢？万老师又会在这份书单里推荐哪些书呢？接下来，我们听听万老师怎么说。 你好，这里是精英日课第五季。 我们掌控不了大时代不确定性中的个人命运，但是总能稍微掌控一下自己的心境。 我这个书单的主题是「疗愈」。这些书不烧脑、不制造焦虑也不励志，纯粹是帮你放松情绪，修复自我，获得内心的平安。 ✵ 排忧解烦最好的办法是仰望星空，所以我们推荐的第一本书是天体物理学家和科普达人尼尔·泰森（Neil deGrasse Tyson）2022年的新书，《星空信使：宇宙视角下的人类文明》（Starry Messenger: Cosmic Perspectives on Civilization）。 此书可谓是现代版的《庄子》。其中有「齐物论」，说人与动物、人与非人、堕胎和自然流产、健全人和残疾人、肉食和素食都没有本质分别，帮你破除「分别心」；还有「逍遥游」，用宇宙尺度的事实告诉你什么才叫「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书中更有对现代生活的理性审视，让你认识到世界并不一定非得是这样的。 读这样的书能让人的心胸随着眼界变开阔一点，认识到自己并不特殊。但宇宙视角并不仅仅让人感到渺小，它更会让你感到幸运，你会发现我们能在这里生活纯属奇迹，你会更加珍惜自身的优越条件。 渺小但不孤单，幸运但不特殊，这就是宇宙视角带给我们的正确感觉。 ✵ 不过开拓视野不一定非得仰望星空，我们身边就有你不知道的震撼。科学记者埃德·杨（Ed Yong）的新书《一个巨大的世界：动物感官如何揭示我们周围隐藏的领域》（An Immense World: How Animal Senses Reveal the Hidden Realms Around Us）在2022年拿下了好几个最佳科学图书奖。 你以为的周围世界，并不是你以为的。 鲨鱼和鸭嘴兽能感应到微弱的电场，知更鸟和海龟能探测到磁场，海豹能追踪游鱼的无形痕迹，蜘蛛能感受到苍蝇产生的气流。啮齿动物和蜂鸟使用超声波呼叫，大象和鲸鱼则用次声波呼叫。响尾蛇能探测到红外辐射，鸟类和蜜蜂能感知紫外线。这些都在我们人类的能力之外。 动物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上演着一出出我们无法感知的戏剧。我们是被困在了自己感知范围内的囚徒。同一片时空中有不同的视角和故事，没有理由认为我们的更重要。 ✵ 接下来咱们回归人类世界，推荐一本科学作家列纳德·蒙洛迪诺的新书，《情绪：影响正确决策的变量》（2022）。 蒙洛迪诺你可能很熟悉了，他出身于物理学家，曾经跟霍金合著《时间简史》，他擅长用一两年时间调研一个新领域，写出一本畅销书。这本书说的是有关情绪的当前科学理解。 你希望掌控情绪，而不被情绪所掌控。但情绪不是bug，情绪是人的必不可少、很有帮助的功能。书中对各种情绪做了微妙的区分，我印象最深的是如何区别「想要」和「喜欢」、「决心」和「专注」。书中的一个教训是人会不自主地处于各种情绪状态，而你最好会识别自己的状态。 这本书中文版的序言是我写的。我认为这里面有个分级别的修身养性功夫。 ✵ 但我们不会满足于抽象地了解人，而且人的思维和观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我推荐复旦大学戴从容教授的《人类真的是耶胡吗？：欧洲文学十四讲》一书。 此书出版于2019年，我不理解它为什么没火，因为写得实在是很好。书中讲的不仅仅是文学史，更是思想史和观念史：一代一代人的想法、价值观都在变。 从热情地赞美英雄，到意识到骑士小说是假的，到表现人性之恶，到纠结于应该忠于爱情还是忠于国家，到质疑文学到底有没有必要教化民众，到推崇自然，到自我意识觉醒，到探索道德究竟是什么，你从这本书里能体验人类思想是怎么成熟起来的。 然后你将意识到大部分中国人的思想还很不成熟……不过没关系。 ✵ 中国文化的有些缺点其实也是优点。韩裔德国哲学家韩炳哲的《山寨：中国式解构》（2023）一书能让你对中国文化少些纠结。 韩炳哲是个非常有思想的人，不愧是当代哲学家。哲学家想问题都想得比较开，哲学家不会得胃溃疡。比如说，以下这些事情，请问你作何感想—— * 中国古代名家的书画，被后世的收藏者纷纷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强帖留名”。尤其乾隆皇帝，简直盖章成瘾。 * 德国汉堡民俗博物馆准备展出中国兵马俑。就在开展之前，博物馆得知中国千里迢迢运来的兵马俑竟然是复制品。博物馆取消了展览，给观众退了票。 * 国际名牌在中国往往都有山寨版，比如阿迪达斯（Adidas）变成了阿迪多斯（Adidos）、阿达达斯（Adadas）、阿达迪斯（Adadis）等等。 如果这些事儿引起你的反感，说明你不是哲学家。韩炳哲认为这些都是好事儿，恰恰是中国文化优于西方的地方——而且他不是开玩笑。读了他这本书，我也赞同这个观点。 ✵ 说到中国，这几年有关中国历史的好书层出不穷，可谓是人才井喷期。李硕的《翦商》不适合过年读，这里我先推荐一本北大郑小悠博士的《九王夺嫡》（2021）。 此书说的是康熙皇帝九个儿子争夺皇位的老故事，但是可比电视剧和二月河小说精彩多了——因为这里是真实的历史。书中采用了一批此前没有被学者用过的满文档案，抽丝剥茧，为你破解了雍正继位之谜。你会发现太子没有那么傻、八阿哥没有那么坏，老四也没那么好。 读这本书最好有点代入感。如果你代入的角色是四阿哥，你读的时候可能会很庆幸，但是读完疗愈效果也就消失了。如果你代入别的阿哥、或者康熙帝，你读的时候会各种长吁短叹，但是读完之后会感到疗愈——因为你意识到世间不如意才是正常。 但如果你代入的是上帝视角，你可能会感到很不安……不过没关系。 ✵ 因为大清的皇位传承还算是最正规的，中国历史上可是什么事儿都发生过。这就引出了历史作家张向荣的《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 （2021）。 这本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阅读乐趣。制度、政治和权谋那些自不必说，此书最大的看点，在我看来，是「观念」。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观念。西汉人崇尚祥瑞和占星术，正如商人崇尚人祭。你会发现观念对社会的塑造实在太强了。你会忍不住想，那我们这个时代又有什么特别的观念，会让后世的人感到不可思议呢？ 如果你陷入中国历史之中不能自拔，可以通过下一本书疗愈。 ✵ 这就是历史作家谌旭彬的《秦制两千年：封建帝王的权力规则》（2021）。 秦制就是秦始皇以后中国的政治制度，也就是皇权专制。秦制到底是如何统治中国的，对中国的经济和文化、对中国人的性格有怎样的塑造，此前有无数老先生研究过，但是谌旭彬这本可能最有意思。 别的我就不添堵了，这里单说一点，人口。书中引用一些新的研究结果，说中国这片土地你不用说什么明君昏君、什么政治清明还是腐败——只要人口少、土地产出足够维持老百姓基本生存和朝廷的汲取，中国就都是盛世。 这本书的疗愈作用在于多大的灾难放在中国都不叫事儿。 ✵ 如果历史太沉重，我们或许可以猜测一下中国的未来。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的威廉·奥弗霍尔特（William H. Overholt）有一本《中国的成功危机》（China’s Crisis of Success），是2018年出版的，虽然这几年中国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也没过时。 此书是「框架思维」，把中国放在亚洲，跟同时期几个相似的亚洲经济体比较，以此推测中国经济的未来。你想知道小明上了大学会怎样，可以先看看他的那些同学和同乡都怎么样了。 具体的你自己读，我这里引用书中的一个疗愈点—— 2005年，作者在孟买跟一些中国和印度的官员一起开会。有一天，正常的巴士路线被一场政治示威所阻断，与会者被安排从一个贫民窟路过。中国代表们对车外的景象感到惊讶，花了一些时间了解贫民窟的情况。在闭幕式上，中国代表团的一位领导，首先对印度同行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们以你们对待人民的方式对待我们的人民，我们会在一夜之间发生革命。」 ✵ 如果以上那九本书都没能把你疗愈，我就必须推荐一本网络小说给你了—— 《曹操穿越武大郎》，作者：神枪老飞侠，起点中文网连载中。 潘金莲说：“大郎，该吃药了”——可是这一次武大郎没有喝：他被曹操穿越了。 此书弥补了《水浒传》《岳飞传》和那段宋史的所有遗憾，满足了宅男的所有幻想。作者文笔幽默，我常一边读一边哈哈大笑。有时候笑出了眼泪。 ✵ 如果你感到无奈，世界一直都很无奈。如果你觉得太荒诞，历史曾经更荒诞。而我们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虚无的，这里面有规律，这里面有意义。只要我们还在一年一年地过，就总有希望。…

今天，我将从两个话题出发，为你提供知识服务。第一个是，过去一年互联网大厂频繁开展制度变革。第二个是，“90后”开始“报复性”存钱。 先来看第一条。就在前不久，网上流传一份2022年大厂变革统计。结论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频繁。整个过去一年，互联网大厂都在频繁变革，重做组织架构，重做制度设计。比如，阿里巴巴改变了原来的组织结构，并且新设立了三大产业中心。再比如，腾讯新设立了政企业务线，将把To B和To G业务作为新重点。再比如，字节跳动成立了抖音集团，而且高管团队全都是“90后”。再比如，B站将重点转移到游戏业务，并且由CEO陈睿亲自管理。再比如，京东，刘强东重新复出抓业务，等等。 好，消息就是这样。我们看看能从中学到什么知识。 说起过去一年，你懂的，很多公司都在搞变革，做新的制度设计。毕竟这一年，大家面对的挑战，我们心里都有数。好像公司要是不动一动，不升级一下公司制度，都对不起2022。今天，借着新春开工，我们正好就来说说，一个组织，应该怎么做好制度设计？ 针对这个问题，前段时间，组织变革专家沈祖芸老师，给我推荐了一本书。这就是著名的教育家，十一学校联盟总校的总校长，李希贵校长的作品，叫《学校制度改进》，讲的是一所好学校，是怎么设计制度的。虽然讲的是学校，但是对公司组织也很有启发。我看完之后的第一反应，这肯定是我今年压箱底的书。 说起制度设计，我们通常有两个假设。要么就是做加法，也就是制度尽可能详细，要具体到每个动作，每个决策。比如，在华为，几乎所有的动作，都有标准化的流程。因此好多人都说，华为其实不是做科技制造的，人家其实是做知识生产的。但是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尽可能给制度做减法。比如奈飞，整个公司的核心制度就一句话，只跟成熟的成年人合作。其他就没什么制度了，因为成年人该懂的都懂。 但是李希贵校长，却给我们提供了第三种思路，那就是，组织的制度设计，可以做除法。也就是，设计一个好的框架，然后所有的制度，都可以像做除法一样，分解到这个框架里。这么说好像有点抽象，要想理解具体含义，我们得从公司制度的功能说起。 首先，公司制度是做什么的？有一门专门的学科，叫制度经济学。你知道，什么一旦跟经济学沾边，就意味着，它一定会把两个要素，作为最重要的考量。那就是公平和效率。就像薛兆丰老师说的，在经济学里，公平和效率，这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因此，从最公平高效的角度看，公司制度的作用，其实不是用来约束个体行为，而是用来调节外部性动机的。说白了，就是用来管理人与人之间的影响。注意，过去我们都觉得制度是用来管人的，但事实上，它最重要的目的，是管理人与人之间的影响。 而人与人之间的影响，一共就涉及四种行为。 第一种是个人的行为让自己获益，同时也让他人受益。这种情况要考虑以什么样的制度来鼓励这种行为。 第二种是个人的行为让自己获益，但让其他人受损。这就要考虑以什么样的制度限制或禁止这类行为，以及限制到什么程度。 第三种情况是，个人行为让自己受损，也让其他人受损。这种情况要考虑用什么样的制度禁止这类行为。 第四种情况是，个人的行为让自己受损，但可以使其他人受益。这种情况需要考虑以什么样的制度来补偿，以及补偿到什么程度。 这就是制度经济学里说的外部性行为，一共就这么四类。而所谓做除法，就是你的公司设计的所有制度，都要分别装进这四个象限之中。注意，是只能装到这四个象限里。假如装不进去，或者模棱两可，就说明这个制度是多余的。 比如，有的学校要求教师统一着装，这个制度就装不进去。而且也没有任何数据表明，统一教师着装能提升教育效益。 再比如，有的制度，可能是因为每一层的负责人都不想单独承担责任，因此设计得特别复杂。但是兜了一大圈，却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类。比如有的学校，一位教师请假，需要经过四道程序，层层审批。李希贵校长说，这样的制度就会导致，理论上人人负责，但实际上人人无责。 再比如，有的学校甚至明确规定，校园里男生女生不能一起就餐，一起行走必须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你看，这个制度也跟上面四类情况无关。而且连男女生的正常交往也同时取缔了。要知道，男女生的正常人际交往，是中小学生的必修课。用李希贵校长的话说，这是青春花季的人生营养。 你可能会说，假如照着这四类来设计不就行了？还不够。关键是，这四类制度之间，要保持均衡。李希贵校长就梳理了大量的学校制度，结果发现，很多学校禁止性的制度特别多。很多制度都是以不准和严禁之类的字眼开头。这些规定能占到全部制度的85%以上。但是，对利他行为的补偿却很少。这就属于不均衡的制度。 要知道，什么叫好的学校或者公司制度？核心其实就是两件事。第一，它能减少甚至禁止行为中的劣势。第二，更重要的，是它能放大组织内的人性优势。 因此，站在除法视角，什么是好的公司制度？它可多可少，关键是，它要能聚焦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 咱们还是回到制度经济学的视角。制度的目的，不是用来约束个体，而是用来管理关系。毕竟，公司是一个动态的组织，它所有的发展、变革、重构，都是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发生的。就像李希贵校长说的，教育学，首先是关系学。 再来看今天的第二条。前段时间网上流传一个说法，叫“90后”开始报复性存款。这个说法的大背景，是2023年1月10号，中国人民银行官网发布了2022年金融统计数据报告。结果显示，2022全年人民币存款增加26.26万亿元，同比增加6.59万亿。这是一个大背景。而在这个大背景下，后浪研究所恰好又发布了一个关于存款的年龄层调研。结果发现，在接受调查的40岁以下的人里，“90后”有存钱习惯的比例最大，占到41.7%。其次是“95后”，占比40.6%。有三成的“90后”表示，会存下月收入的50%以上。这份报告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结果。比如“90后”普遍告别30元奶茶，10个年轻人有7个在买东西的时候，将性价比放在第一位，等等。好多人就说，一向是消费主力的“90后”，居然成了存款主力。所谓报复性存款，就是这么来的。 好，消息就是这样。我们看看能从中学到什么知识。 为什么要存款？原因其实就一个，以防万一啊。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留点积蓄，保不齐将来遇到事呢。用经济学术语讲，这叫熨平周期。也就是把那个周期性的起起伏伏的波动，像熨衣服一样，给熨平了。 而在对抗周期这件事上，其实早就有成功的先例。只不过不是个人，而是那些周期性行业。而且他们的行动方法，也许对咱们个人也很有启发。 比如钢铁、海运、养猪，都属于周期性行业。波动非常大。这个周期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首先，是因为这些行业供应的大多是原材料，而且主要供应B端。这个模式就决定了，你很难做出品牌。你看，煤炭、原油、铁矿石，只要型号参数一样，买谁的不是买？为了抢到市场，商家除了价格战，几乎没什么选择。 但是，打价格战就行了？还是不够。你看，这类行业本身技术含量不高，门槛低。这就意味着，一旦价格打下来，买家变多，就会有更多的新人入场。这么一来，很快就会供大于求。价格就一落到底。 然后，大家一看价格落下来了，没什么赚头，干脆散了吧。结果供应变少，价格又上去了。价格一上去，大家为了抢客户，又开始打价格战。你看，新一轮的周期，又开始了。 那么，这些周期性行业，怎么对抗这个循环呢？我们找到了三个做得不错的案例。 第一个，是煤炭行业。这是一个标准的周期性行业。好的时候能好到什么程度？据说曾经有个煤老板，要花一个亿买下康熙墓。不好的时候，就是煤矿的大面积关停。后来，为了熨平这个周期，煤炭行业的解决方案是，把以前的一锤子买卖，变成长期服务协议。 也就是，跟发电企业签订长协合同。根据以前的市场平均价格，再结合上下游的实际经营收益，来商定一个大家都能接收的价格。然后做长期服务。这么一来，发电企业踏实，因为供应变稳定了。同时，煤炭供应也有了一个稳定长期收益。比如，山煤国际，2014年因为煤价下跌，亏损了17.24亿元。2015年亏的更多，23.8亿元。而2016年开始长期供应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亏损。 第二个熨平周期的行业是券商。券商赚钱的主要方式，就是收取股市上的交易手续费。股市好的时候，交易多，赚的就多。股市不好的时候，赚的就少。而且因为券商提供的只是交易通道，因此只要是合规的券商，彼此之间其实没什么差异。互相竞争只能靠降手续费。高的时候千分之三，低的时候万分之二点五，直接打一折还多。 针对这个问题，他们的解决方案是，集体转型，大力发展财富管理业务。把过去一锤子买卖的交易手续费，变成长期的财富管理服务费。比如现金管理、债务管理、投资组合管理，甚至包括遗产安排等等。这个转型，让券商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周期的束缚。比如，中信证券，2012年股市下跌，它的营收直接下降一多半。但最近6年来，只有在2018年出现过小幅下降，其他年份都是稳定增长。 第三个熨平周期的案例，来自养殖业。你看，这个行业也是门槛不高，而且主要面向B端做原料供应。它也面临着周期，你从猪肉价格的波动就能感受到。而他们的解决方案之一，是不能只依赖B端，C端的生意也得做。比如，圣农集团做的白羽鸡。以前是专供B端，比如麦当劳。而现在，他们也同时面向个人消费者，做起了熟食品牌。2021年，这部分收入占集团总收入的32%，毛利率高达16.62%，是传统养殖业务的4倍。 说到这，你发现没有。不管是煤炭、券商还是养殖业。他们熨平周期的方法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过去是在短期里，提供特定的商品。而现在，他们都把重点，放在了长期服务于特定的人。比如，煤炭是把一单单的买卖，变成了长期的服务订单。再比如，券商也把一锤子手续费，变成了长期的财富管理服务。再比如，养殖业把短期的原料供应，变成了一个能够长期面对用户的熟食品牌。 从这个角度看，怎么熨平周期？也许答案就是，从提供特定的商品，变成服务于特定的人。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头条》，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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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接近尾声了，不知你现在有没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小烦恼：每逢佳节胖三斤。复工之后，想抓紧时间，把过年长的肉减掉。顾衡老师在他的专栏《顾衡讲好书》里专门讲到了减肥相关的内容。 熟悉的同学都知道，顾衡老师的头像是只狐狸，因为他总是知道各种奇怪的知识。哪怕是讲减肥这样我们熟悉的话题，他也能讲出你不知道的事。比如，肥胖问题，真的只危害健康吗？如果我们真的想减肥，哪种方式更靠谱？ 关于这些问题，医生有医生的答案，健身教练有健身教练的答案，顾衡老师的答案是什么呢？来，我们一起听听顾衡老师怎么说。 你好，我是顾衡。 减肥说白了，就是减少摄入、增加消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六个字：管住嘴、迈开腿。但是这六个字谈何容易，因为实在是做不到，所以各种怪力乱神就都出来了。 但是，跟减肥圈各种怪现象相比，一个更奇怪的现状是：今天肥胖之所以成了一个问题，却和健康没什么关系。 太胖了当然不健康，但是多少斤才叫胖？美国有1/3的人超重了，但是却有2/3的人自己认为自己太胖了，需要减肥。 现在物质极大丰富了，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全球生产出来的粮食，全人类敞开肚皮吃也吃不掉。但是我们却像受罚的坦塔罗斯，站在一大堆美食中间，一口都不敢多吃。每隔半小时，就有25％的人想吃点什么。但是每隔半小时想到性的人，却不到10％。减肥，已经成了整个人类社会的一次集体歇斯底里。 为什么大家对肥胖这么恐惧呢？因为社会舆论对胖子太不友好了。你胖，所以你自制力薄弱；你自制力薄弱，所以你道德水平低下；你道德水平低下，那你必然会犯罪。 我们胖子不仅成了罪犯，智力也成了问题。有个作家说：“胖子令人厌恶，因为肥胖代表着神圣的人体形象被扭曲得不堪入目，智力也连同受到了严重损害。” 我就纳闷了，我们胖子打呼噜也没吵到你，也没要求你给我们系鞋带，怎么在你眼里就又坏又蠢了？我们这么大只，又笨手笨脚的，小偷小摸立即就被别人发现了。如果是硬抢的话，我们这一身肥肉，打得过谁？这一身好几十斤的肥肉，怎么就连张好人卡都换不来呢？ 还有人说，我们胖子之所以应该自惭形秽，是因为我们冒犯了大众审美。他们说：“肥胖违背了现代美感，罪不可赦，小奸小恶的罪恶程度远比不上肥胖。” 你看，就算我们胖子不偷不抢，也比小偷和抢劫犯更坏，上哪儿说理去呢？ 对肥胖的仇视，我觉得用布尔迪厄的理论来解释比较好。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讨论过肥胖，但是他以身体政治学的角度讨论过性的问题。把性切换到肥胖，道理是一样的，因为主角都是小资产阶级。 减肥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与报纸和小说的兴起是基本同步的。报纸和小说的兴起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后果，就是借助机械复制的力量，符号战胜了现实世界。 以前，符号只是模仿现实世界，而借助大功率的印刷机，人们在报纸和小说里建立起了理念的原型，以供现实世界效仿。这种体用之争的倒置，鲍德里亚称之为从“模仿”到“拟像”。 那么，谁最热衷于以小说主人公为榜样，来改造自己的现实生活呢？就是包法利夫人这样的小资产阶级妇女呗。布尔迪厄说： 小资产阶级的人生轨迹可以被概括为“要成为自己不可能成为的人”……小资产阶级对世界的体验发源于个体的怯弱和尴尬。他们不断地通过别人的眼睛对自己进行观看、检查和修正。他们从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的身体和语言。 这话说得虽然刻薄，却也并非不是事实。 正是因为身体在最不经意的情况下，暴露了一个人最真实的社会位置和社会属性，所以小资产阶级的女性才最重视身体，最热衷于化妆和保持身材。 其实不光是减肥，小资产阶级的爱情观也暴露了他们对贵族——他们不可能成为的人——的过于热切的模仿。 本来，不管是贵族阶层还是平民阶层，婚姻都是一种关于财产继承的制度安排，和爱情没关系。12世纪的时候，香槟伯爵夫人觉得婚姻生活实在是太无聊，就发明了一个“爱情准则”，本意不过是提高一下婚外情的品质。小资产阶级把这个学去之后，就声称婚姻的目的和前提就是爱情，一直延续至今。 所以，很多思想和观念，其实都是来自于小资产阶级对贵族阶层杀马特式的夸张和极端的模仿。减肥也不例外。本来在贵族那里，肥胖只是吃得太多了，身体出了问题。而只有到了小资产阶级这里，肥胖才成了道德、智力和审美上的过错。 用布尔迪厄的理论，我们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减肥成功的人，而不是天生的瘦子，对胖子有这么大的仇恨和鄙视。 这个背后的心态，之前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月薪3500块的前台小姑娘，在地下室啃了小半年方便面，卤蛋都不舍得放一个，终于买了个LV包包。结果，你对LV包包不感冒，甚至干脆都不认识它，那你可把小姑娘得罪惨了。 这么一来，减肥就和性一样，构成了胖子和瘦子、男人和女人的互害结构。布尔迪厄说：我们所理解的性，实际上是一种历史的创造……男人也是囚徒和受害者。那些统治的角色，如同被统治的角色一样，并非存在于一种天性之中，而是经过了一种长期的社会驯化。 我们把这句话中的“性”置换成“减肥”，把“男人”置换成“减肥成功人士”，道理也是一样的。 前面我吐槽了一堆，其实并不是说不需要减肥。太胖对身体确实不好。你能不能快走10分钟？弯腰系鞋带费不费劲？晚上睡觉打不打呼噜？甚至有没有呼吸暂停睡眠综合症？有的话，就需要锻炼锻炼了。 对体重的干预，我觉得就两条标准吧，两条里占了一条，那就得减肥了： 前面我说，跟朋友一起减肥就挺靠谱。本来是200个人里只有1个人能减肥成功，但是，如果我们把广场舞理解为一种集体减肥的话，那么数据就会好看很多。 英国有一个机构，叫“一磅换一镑”，意思是你减掉一磅体重，它就给你一英镑奖金。它要是敢来中国，广场舞大妈们三天之内就能让它宣布破产。 就减肥和健身而言，广场舞实在是功德无量。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喜欢跳广场舞，我觉得特别好。我是个男的，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然早就去跳了。 为什么一个人减肥，花钱办这卡那卡，甚至请私教，失败率却如此之高，而免费的广场舞却可以长盛不衰呢？相比于健身房，广场舞更容易让人坚持下来，原因有二： 靠社群来解决问题，我们其实并不陌生。小时候一到放假，三五同学都要组成学习小组，今天我到你家做作业，明天你到我家做作业。老师们经常惊奇地发现，寒假暑假过后，总有那么一两个学渣，脱胎换骨，凤凰涅槃。这就是学习小组的功劳。小孩子更容易理解小孩子，所以，老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同学们通过彼此帮助，反而能够解决。 这种用C2C模式替代B2C模式以取得良好效果的，在西方就更常见了。比如瘾君子的戒酒、戒毒协会，信徒的查经小组等等。 日本医生森田正马的办法也很高明。他每次都划拉七八个吃不下睡不着、天天捂着胸口唉声叹气的神经官能症病人，划拉齐了，每个病人一个单间，让他们白天晚上躺在床上，不许看报看电视，更不许刷手机，话都不许说。这么三天过后，病人憋得跟个气球似的。这时候，再组织他们去干重体力劳动，挖池塘、种树什么的，一个个累得臭死，在劳动过程中，病人之间有大量的交流。15天下来，医生还什么都没干呢，病人一个个吃嘛嘛香，倒头就睡，病全好了。 仔细一想，其实我们身边什么社群都有。我有一个有钱的朋友，每年两次要去一个庙里灵修，为期一周，每次要交好几万块钱，一天三顿都跟和尚一起吃青菜豆腐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这个灵修的内容，就是七天之内一句话都不许说。 我觉得这个灵修的组织者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就把钱赚了。受他的启发，我打算成立一个桶装水公司，招十五个胖子。每个胖子每个月给我交5000块钱，才有资格上岗给客户送水。这期《顾衡讲好书》忙完了，我就去创业了，提前跟同学们道一声再见！ 开玩笑。唉，遇到这么个对胖子不友好的世道，你说我们胖子能怎么办呢？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不然呢？ 好，内容听完了。 你可能有一个感受：本来听着苦哈哈的话题，比如减肥，听顾衡一讲，就觉得轻松愉快，还能学到东西。很多《顾衡讲好书》的同学也反馈，有些书只看书名可能永远不会翻开，但如果顾衡来讲，那就愿意听。 推荐你加入这门课，让自己未来这一年，有好书和顾衡同时相伴。在得到APP首页搜索“好书”两个字，能找到这门年度日更课程《顾衡讲好书》。推荐你现在加入。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精选》，周一见。

春节假期接近尾声了，不知你现在有没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小烦恼：每逢佳节胖三斤。复工之后，想抓紧时间，把过年长的肉减掉。顾衡老师在他的专栏《顾衡讲好书》里专门讲到了减肥相关的内容。 熟悉的同学都知道，顾衡老师的头像是只狐狸，因为他总是知道各种奇怪的知识。哪怕是讲减肥这样我们熟悉的话题，他也能讲出你不知道的事。比如，肥胖问题，真的只危害健康吗？如果我们真的想减肥，哪种方式更靠谱？ 关于这些问题，医生有医生的答案，健身教练有健身教练的答案，顾衡老师的答案是什么呢？来，我们一起听听顾衡老师怎么说。 你好，我是顾衡。 减肥说白了，就是减少摄入、增加消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六个字：管住嘴、迈开腿。但是这六个字谈何容易，因为实在是做不到，所以各种怪力乱神就都出来了。 但是，跟减肥圈各种怪现象相比，一个更奇怪的现状是：今天肥胖之所以成了一个问题，却和健康没什么关系。 太胖了当然不健康，但是多少斤才叫胖？美国有1/3的人超重了，但是却有2/3的人自己认为自己太胖了，需要减肥。 现在物质极大丰富了，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全球生产出来的粮食，全人类敞开肚皮吃也吃不掉。但是我们却像受罚的坦塔罗斯，站在一大堆美食中间，一口都不敢多吃。每隔半小时，就有25％的人想吃点什么。但是每隔半小时想到性的人，却不到10％。减肥，已经成了整个人类社会的一次集体歇斯底里。 为什么大家对肥胖这么恐惧呢？因为社会舆论对胖子太不友好了。你胖，所以你自制力薄弱；你自制力薄弱，所以你道德水平低下；你道德水平低下，那你必然会犯罪。 我们胖子不仅成了罪犯，智力也成了问题。有个作家说：“胖子令人厌恶，因为肥胖代表着神圣的人体形象被扭曲得不堪入目，智力也连同受到了严重损害。” 我就纳闷了，我们胖子打呼噜也没吵到你，也没要求你给我们系鞋带，怎么在你眼里就又坏又蠢了？我们这么大只，又笨手笨脚的，小偷小摸立即就被别人发现了。如果是硬抢的话，我们这一身肥肉，打得过谁？这一身好几十斤的肥肉，怎么就连张好人卡都换不来呢？ 还有人说，我们胖子之所以应该自惭形秽，是因为我们冒犯了大众审美。他们说：“肥胖违背了现代美感，罪不可赦，小奸小恶的罪恶程度远比不上肥胖。” 你看，就算我们胖子不偷不抢，也比小偷和抢劫犯更坏，上哪儿说理去呢？ 对肥胖的仇视，我觉得用布尔迪厄的理论来解释比较好。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讨论过肥胖，但是他以身体政治学的角度讨论过性的问题。把性切换到肥胖，道理是一样的，因为主角都是小资产阶级。 减肥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与报纸和小说的兴起是基本同步的。报纸和小说的兴起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后果，就是借助机械复制的力量，符号战胜了现实世界。 以前，符号只是模仿现实世界，而借助大功率的印刷机，人们在报纸和小说里建立起了理念的原型，以供现实世界效仿。这种体用之争的倒置，鲍德里亚称之为从“模仿”到“拟像”。 那么，谁最热衷于以小说主人公为榜样，来改造自己的现实生活呢？就是包法利夫人这样的小资产阶级妇女呗。布尔迪厄说： 小资产阶级的人生轨迹可以被概括为“要成为自己不可能成为的人”……小资产阶级对世界的体验发源于个体的怯弱和尴尬。他们不断地通过别人的眼睛对自己进行观看、检查和修正。他们从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的身体和语言。 这话说得虽然刻薄，却也并非不是事实。 正是因为身体在最不经意的情况下，暴露了一个人最真实的社会位置和社会属性，所以小资产阶级的女性才最重视身体，最热衷于化妆和保持身材。 其实不光是减肥，小资产阶级的爱情观也暴露了他们对贵族——他们不可能成为的人——的过于热切的模仿。 本来，不管是贵族阶层还是平民阶层，婚姻都是一种关于财产继承的制度安排，和爱情没关系。12世纪的时候，香槟伯爵夫人觉得婚姻生活实在是太无聊，就发明了一个“爱情准则”，本意不过是提高一下婚外情的品质。小资产阶级把这个学去之后，就声称婚姻的目的和前提就是爱情，一直延续至今。 所以，很多思想和观念，其实都是来自于小资产阶级对贵族阶层杀马特式的夸张和极端的模仿。减肥也不例外。本来在贵族那里，肥胖只是吃得太多了，身体出了问题。而只有到了小资产阶级这里，肥胖才成了道德、智力和审美上的过错。 用布尔迪厄的理论，我们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减肥成功的人，而不是天生的瘦子，对胖子有这么大的仇恨和鄙视。 这个背后的心态，之前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月薪3500块的前台小姑娘，在地下室啃了小半年方便面，卤蛋都不舍得放一个，终于买了个LV包包。结果，你对LV包包不感冒，甚至干脆都不认识它，那你可把小姑娘得罪惨了。 这么一来，减肥就和性一样，构成了胖子和瘦子、男人和女人的互害结构。布尔迪厄说：我们所理解的性，实际上是一种历史的创造……男人也是囚徒和受害者。那些统治的角色，如同被统治的角色一样，并非存在于一种天性之中，而是经过了一种长期的社会驯化。 我们把这句话中的“性”置换成“减肥”，把“男人”置换成“减肥成功人士”，道理也是一样的。 前面我吐槽了一堆，其实并不是说不需要减肥。太胖对身体确实不好。你能不能快走10分钟？弯腰系鞋带费不费劲？晚上睡觉打不打呼噜？甚至有没有呼吸暂停睡眠综合症？有的话，就需要锻炼锻炼了。 对体重的干预，我觉得就两条标准吧，两条里占了一条，那就得减肥了： 前面我说，跟朋友一起减肥就挺靠谱。本来是200个人里只有1个人能减肥成功，但是，如果我们把广场舞理解为一种集体减肥的话，那么数据就会好看很多。 英国有一个机构，叫“一磅换一镑”，意思是你减掉一磅体重，它就给你一英镑奖金。它要是敢来中国，广场舞大妈们三天之内就能让它宣布破产。 就减肥和健身而言，广场舞实在是功德无量。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喜欢跳广场舞，我觉得特别好。我是个男的，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然早就去跳了。 为什么一个人减肥，花钱办这卡那卡，甚至请私教，失败率却如此之高，而免费的广场舞却可以长盛不衰呢？相比于健身房，广场舞更容易让人坚持下来，原因有二： 靠社群来解决问题，我们其实并不陌生。小时候一到放假，三五同学都要组成学习小组，今天我到你家做作业，明天你到我家做作业。老师们经常惊奇地发现，寒假暑假过后，总有那么一两个学渣，脱胎换骨，凤凰涅槃。这就是学习小组的功劳。小孩子更容易理解小孩子，所以，老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同学们通过彼此帮助，反而能够解决。 这种用C2C模式替代B2C模式以取得良好效果的，在西方就更常见了。比如瘾君子的戒酒、戒毒协会，信徒的查经小组等等。 日本医生森田正马的办法也很高明。他每次都划拉七八个吃不下睡不着、天天捂着胸口唉声叹气的神经官能症病人，划拉齐了，每个病人一个单间，让他们白天晚上躺在床上，不许看报看电视，更不许刷手机，话都不许说。这么三天过后，病人憋得跟个气球似的。这时候，再组织他们去干重体力劳动，挖池塘、种树什么的，一个个累得臭死，在劳动过程中，病人之间有大量的交流。15天下来，医生还什么都没干呢，病人一个个吃嘛嘛香，倒头就睡，病全好了。 仔细一想，其实我们身边什么社群都有。我有一个有钱的朋友，每年两次要去一个庙里灵修，为期一周，每次要交好几万块钱，一天三顿都跟和尚一起吃青菜豆腐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这个灵修的内容，就是七天之内一句话都不许说。 我觉得这个灵修的组织者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就把钱赚了。受他的启发，我打算成立一个桶装水公司，招十五个胖子。每个胖子每个月给我交5000块钱，才有资格上岗给客户送水。这期《顾衡讲好书》忙完了，我就去创业了，提前跟同学们道一声再见！ 开玩笑。唉，遇到这么个对胖子不友好的世道，你说我们胖子能怎么办呢？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不然呢？ 好，内容听完了。 你可能有一个感受：本来听着苦哈哈的话题，比如减肥，听顾衡一讲，就觉得轻松愉快，还能学到东西。很多《顾衡讲好书》的同学也反馈，有些书只看书名可能永远不会翻开，但如果顾衡来讲，那就愿意听。 推荐你加入这门课，让自己未来这一年，有好书和顾衡同时相伴。在得到APP首页搜索“好书”两个字，能找到这门年度日更课程《顾衡讲好书》。推荐你现在加入。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精选》，周一见。

继续咱们的春节特刊，年度盘点。今天的主题是，年度故事盘点。 为什么要盘点年度故事？我想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大概十年前，我做新闻节目的时候，那年市面上流传一个传说，说有很多不良商贩，往猪大肠里面加水银，目的是压秤。水银多沉啊，偷偷往里面灌一点，大肠就要沉很多。你看，这特别符合我们的故事化想象。无良商贩黑了心，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为了调查这件事，记者就去菜市场调查，先是从几个不同摊位买了猪大肠回来检测，结果发现，全都不含水银。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人稍微算了一笔账。当时猪大肠的价格，大概是30块钱一斤。但是，你知道水银多少钱？大概是一两百一斤。就算是为了压秤，怎么可能有人往30块钱一斤的猪大肠里，加200一斤的水银？这个案子就这么破了。 好，故事讲完。从中我们读出这么两点。 第一，虽然你听过很多故事，对现实世界也有很多故事化的想象。比如，无良商家为了钱，往猪大肠里灌水银，多么符合故事情节。但是，现实世界，往往不符合这个故事化的想象。它并没有那么曲折离奇。 第二，现实故事的价值，本身也不在于曲折离奇。而在于，它让我们看到真实世界的可能性。原来还有这么一群人，用这么一种方式做事，并且获得了这么一种结果。 好，按照这个思路，2022年，有这么三个故事，我觉得很受启发。 第一个故事，来自一个抖音名叫“疆域阿力木”的小伙子。这大概是过去一年，抖音上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反转之一。阿力木在新疆尉犁县，喜欢在户外拍视频，而且周围的风景特别好。但是，也不知是因为衣服问题还是别的。阿力木就是跟这个背景融不到一块去。他站在里面，怎么看怎么像P上去的。于是网友就说，你这个背景太假了。 再后来，阿力木的所有视频，都只剩一个目的，证明自己不是被P上去的。怎么证明？往身后的河里扔鞋，去河里洗头，追赶身后的羊群，等等。围观网友紧接着又做了一波鬼畜视频，带了一波节奏。结果他就火了。一般故事到这，后面的发展大概率是，网红开始吃流量，签MCN机构，做更大的带货直播。但是，这个故事后续不一样。就在最近，在阿力木发布的视频里，他已经因为拉动新疆尉犁县的自媒体经济，带动旅游业和农副业发展，当选为尉犁县政协委员。 注意，这个故事虽然有励志成分，但是我们可别只是把它当成励志故事。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关于第二曲线的故事。2022年，我们总说，当原来的路径走不通，我们应该找到自己的第二曲线。但是，阿力木的故事告诉我们，第二曲线在哪？它从来都不是当你原来的路径遇到阻碍的时候，临时抓住的备胎。而是在你做得最好，掌握最多资源的时候就要想，怎么用这把钥匙，开启一个更大的价值网络。阿力木就在他最火的时候，用他的流量，开启了助农这个更大的价值网络。 第二个故事，是我在真实故事计划里看到的，关于一个女儿和母亲之间的故事。 我们从一位作家说起。咱们得到同学可能比较熟，她就是杨本芬，也就是《秋园》和《我本芬芳》的作者。因为是到了奶奶辈，快80岁的时候才写书成名，也被称为奶奶作家。 杨本芬早年的经历，用她女儿的话说，是“卑微”的。年轻时被下放到农村，没有拿到毕业证。结婚了做人家的妻子，伺候丈夫吃喝，给丈夫盛饭就像一种肌肉记忆。生了孩子做别人的母亲；孩子生了孩子，就做别人的外婆。她一辈子都在为家庭调整自己的人生次序。甚至到了老年，老伴儿患糖尿病，她要帮老伴儿注射胰岛素，夜里关照老伴儿喝水、起夜、盖被，很少能一觉睡到天亮。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位80多岁的老人，为什么要突然拿起笔写作呢？最大的原因之一，是她的女儿。 杨本芬的女儿叫章红，也是一名作家。从小到大，她经常看到母亲徘徊在书架前，为一本书感动落泪。有一次，她听母亲念叨，想写写自己母亲，也就是章红姥姥的故事。章红很意外，她开始思考，母亲一辈子为别人而活，为什么没有人在听她自己的故事呢？于是，她鼓励母亲拿起笔，凭着直觉随意写，而她自己则自告奋勇地当母亲的编辑。 杨本芬有与生俱来讲故事的天赋，但刚开始动笔，难免出现很多啰嗦的表达，不清晰的叙事，章红就会一句句指出来，一句句帮妈妈修改。当母亲心里胆怯的时候，她又会鼓励说，你有与生俱来讲故事的能力，这是一种天赋。终于，杨本芬的第一篇小说在女儿的帮助下，修改了不下十遍，在2006年出版。 再后来，杨本芬越来越爱写，章红就放下工作，赶回南昌老家，全职当母亲的助理。稿子不可能全发表，她就把稿子一篇篇地贴到天涯社区上，并且帮母亲回复网友的评论。遇到有人质疑，普通人的经历没人感兴趣，她替母亲辩护，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记述。有人称赞，她就帮母亲感谢对方的抬爱。 后来，她发现母亲羡慕她能用电脑写作，她就和家里人一起，给母亲买了一台台式电脑，还请人专门教她打字，为她申请了天涯社区的ID。 当《我本芬芳》火了之后，母亲应对不来汹涌而来的记者和关注，章红又充当了母亲经纪人的角色。她要求每个记者采访前必须提供采访大纲。问题中有一些新潮的词汇母亲不理解，她就解释一遍意思，再告诉母亲这个问题大概应该怎么回答。为了保护母亲，她一遍遍对来访者说，《我本芬芳》是小说，不是自传，不能对人物对号入座。 很多年以来，章红一直觉得母亲生活得太卑微，所以她总对母亲说，要为自己而活。但是母亲的回答是，想让我不爱你，那是不可能的啊。而在逐渐支撑起母亲的写作之路后，章红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写道：“假如我是那个能够为你打开一条表达通道的人，我为什么不去那么做？你一生渴求的社会价值，依凭自己的才能与勤勉终于获得，我如何能不为你喜悦、骄傲？我，一个女儿，想对自己的母亲说：我要你为人所知。” 好，故事讲完。很多人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了亲情。但是，我想请你换个角度。就是，在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面前，驱动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力量到底从哪来？ 我们暂时抛开女儿这个身份不说，要知道，给一位80多岁，从来没有写作经验的人当编辑，协助她写书。这件事本身的专业难度就很高，而且极其消耗心力。按照过去的设想，在这类高难度任务面前，我们得把心里那口气提得特别高。但事实上，我们从章红的身上看到，促使她行动的，其实是一个特别微小的动机。不是要出一本年度畅销大作，而是，她希望自己的母亲为人所知。但是，这个动机虽然小，却一直存在。可以一直做下去。写一本年度畅销书，这是一场有限的游戏，写完就完了。而让自己的母亲为人所知，这是一场无限的游戏。虽然起手不宏大，但是却可以一直做下去。很多时候，让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力量，就在于这么一个虽然不大，但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动机。 我要讲的第三个故事，是关于作家莫言的故事。你对莫言的生平也许大概有个印象，他在乡村出生长大，没有条件上学，全凭着自学学会了写作。而这些艰难的经历没有限制住他，反而成为他笔下生动的故事。你可能也好奇，他是靠什么样的内心力量度过艰难时刻的？ 在去年B站的五四青年宣传短片里，莫言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让我意外的是，它们并不是什么传奇故事，而是非常朴实的，可能发生在很多孩子身上的故事。莫言说，在艰难时刻里，给他带来力量的是一本书和一个人。 一本书，是《新华字典》。莫言童年就辍学了。他说，当同龄的孩子都在一起学习玩耍的时候，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放牛割草。一个被排除群体外的孩子，靠什么度过这些孤独时刻呢？对莫言来说，是靠一本《新华字典》。当时，农村的书很少，谁家有本书都视若珍宝，轻易不外借，只有这本《新华字典》是属于他的。他就反复地看，靠《新华字典》认识了大部分汉字。他说，就是这本巴掌大的《新华字典》，给他后来写小说奠定了基础。 一个人，是指莫言的爷爷。莫言讲了自己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片段。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去割草，回来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风，用莫言的话说，“一根飞速旋转着的黑色圆柱向我们逼过来，并且伴随沉闷如雷鸣的呼隆声。”莫言很惊慌，但爷爷却淡淡地说了一句，风，使劲拉车吧，孩子。 莫言被风刮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地上的牛筋草。这个时候，他看见爷爷双手攥着车把，脊背绷得像一张弓，他的双腿在颤抖，小褂子被风撕破，只剩下两个袖子挂在肩上。爷爷与大风对抗着，车子没能前进，但也没有后退半步。看到这幅景象，小小的莫言陷入了思考：在大风中，我们没有前进，换句话说，我们没有战胜风暴。那么我们到底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呢？ 莫言最终想通了答案。他说，风来时，最起码爷爷没有躲避。而且，尽管风把车上的草刮得只剩下一棵，但我们的车还在。还有我们没有倒退。那我们就是胜利的。 莫言说，就是这一本书和一个人，给了他未来生活无穷的精神力量。 我觉得这个故事的启发在于，过去我们都觉得，每个人的人生叙事，都是一条独立的线。就像电影里演的，有一个主角，一切事情围绕他展开。但是现实世界哪里是一条线，它是一张由无数人的故事线，交织出的大网。你的力量，也许正好来自别人生命中的一句话、一个片段、一个画面。别人人生叙事里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可能就成为你人生故事的转折点。 最后，向你发出一个邀请，你在2022年，或者任何时候，最想分享的故事是什么？把它写在留言区，没准会为别人的故事，开启一个有趣的新开端。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头条》，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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