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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要穿鞋子?

春天来了,你最近有没有置办新鞋呢?今天咱们就来聊一个奇怪的问题:人为什么要穿鞋子?

你可能会说,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用来保护脚、用来走路。这确实是最重要的原因,但仔细一想,真的只是这样吗?关于鞋子,还真是有不少怪事:为什么有人全身都穿得朴素,却一定要攒钱买一双好鞋?再比如,为什么咱们有句古话,叫“脚上没鞋穷半截”?你看,不说衣服,不说裤子,偏偏说鞋。

顾衡老师提供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解释:因为鞋子的功能,从来不只有走路而已,它还是重要的社交媒介。怎么回事呢?咱们听顾衡老师来说说。

你好,我是顾衡。前面三讲我们聊了内裤、袜子和帽子,今天我们聊一聊鞋。

虽然我这个人不修边幅,但是也知道鞋很重要。因为我总听有人苦口婆心地对我说:“男人,还是得穿一双好点儿的鞋。”意思是,如果你脚上穿一双阿玛尼牌皮鞋,上身穿一件廉价的班尼路牌T恤,就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反过来,你上身穿一件阿玛尼T恤,脚上穿一双班尼路牌皮鞋,那就是十恶不赦了。

这个重鞋轻衣的观念,我怀疑是制鞋行业很早就开始在小说里植入广告造成的。

比如雨果的小说里,一个落魄的教授去看戏,看门的不让进,有个管事的来,一看教授的鞋,说“这是一位绅士”,就放进去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里讲了一个相反的情节,大概意思是说有个女骗子,全身都是阿玛尼,脚上穿的却是班尼路,被波罗大侦探一眼识破。

露西·阿德灵顿说,鞋是从古罗马开始才在欧洲普及开来的,因为当时自由民和奴隶最直观的区别,就是看脚上穿没穿鞋。我觉得她说得不对。事实上,鞋在古希腊就很普遍了。欧洲人最早的鞋是把一块兽皮裁剪成脚的形状,然后用带子绑在脚上。

我们中国人最早穿上皮鞋的大概是商朝的第一位宰相伊尹,传说是他率先“用革做履”。

可想而知的是,因为兽皮原材料比较稀缺,平头百姓的鞋都是用草或者麻编织而成。讲究点的草鞋是有鞋帮的。那会儿如果你没有钱,也没有女朋友,那你的草鞋大概率只有个鞋底,用几根绳子把这片鞋底绑在脚上。这样的鞋叫“屩”,这就是最差的鞋了。

如果古代西方主妇的标准形象是给家人补袜子,那么古代中国主妇的标准形象就是给家人纳鞋底。以前的老电影,一拍个农村大娘,就是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这倒并不是胡编乱造,真实生活就是这样的。

不过,你不要以为自己做鞋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把鞋帮和鞋底固定在一起,还是很有技术的。早在汉朝时期,咱们中国人做布鞋,就已经区分鞋底和鞋帮了。但是一直到文艺复兴前,欧洲人做的鞋只能算个大号袜子,鞋底和鞋帮是不分的。

咱们中国人有一句俗语,叫“脚正不怕鞋歪”。但是在19世纪之前,欧洲人却是“脚歪不怕鞋正”,因为他们的鞋是左右不分的。买双鞋回家,要自己写上L和R,硬是用脚把鞋一点点穿变形。

我上小学的时候,大概有一半的同学,穿的鞋并不是买的,而是妈妈亲手做的布鞋。因为妈妈亲手做鞋,所以那时候虽然大家都很穷,但是在鞋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远没到伊朗电影《小鞋子》的程度,痴痴念念就想有一双自己的鞋。

但是上体育课的时候要求穿白球鞋,那是一种胶底帆布鞋,当时大概卖3块多钱一双。那会儿家家都是三四个,甚至四五个孩子,兄弟姐妹合用一双白球鞋是普遍现象。所以,《小鞋子》里哥哥妹妹合用一双鞋,还是看得我眼泪花花的。

我小时候穿的手工布鞋,虽然鞋底会钉两块胶皮,但是对男孩子来说,它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耐穿。你敢穿着踢一次球,回家就等着挨揍吧。

每一代的父母都会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孩子调皮,但理由却不一样。我们这一代人不让孩子调皮,100%是怕孩子受伤。而我们的父母不许我们调皮,可能只有40%是怕我们人受伤,60%是怕我们的鞋和衣服受伤。

今天,穿鞋是为了走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在古代却并非如此,因为鞋实在是太金贵了。

打败了拿破仑的惠灵顿公爵,曾经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一款军靴,这款靴子是由当时的制鞋大师乔治·霍比监制的。有一个客人买了没多久,靴子就裂开了,跑去找霍比抱怨,没想到霍比大声尖叫说:“天哪,你一定是穿着它走路了。”你说说,情何以堪!

阿德灵顿在书中还记载了1810年一个旅行者在苏格兰看到的景象:“在路上,男男女女光着脚走路,手里提着他们的鞋子,这样可以减少鞋子的磨损。”

这种不怕费脚怕费鞋的思路,我这一代中国人还能get到,改革开放后出生的年轻人,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

皮鞋布鞋不舍得穿,出门的时候穿什么呢?总不至于像下等人一样,打赤脚吧?答案是:古代不论中国外国,出门穿的都是木屐。

木屐这东西今天日本仍然很普遍,中国也还能看到。用木头做的鞋有一个缺点,就是走起路来跟打竹板似的,太响。解决办法是在木屐底部三分之一、三分之二处钉两个平行的小木条。

古希腊人喜欢演剧。演员的重要程度,就要用这个小木条的高度来标明。比如男一号的小木条高度20厘米,男二号的高度16厘米,跑龙套吃盒饭的,就弄个光板算了。

中世纪的欧洲,城市没有下水道。家家户户早上第一件事,都是打开窗户,哗,把全家人一晚上的屎尿泼到大街上去。再加上当时交通工具是马和马车,再来一场淅沥沥的小雨,那场面简直不敢想。所以,那个时候的人出门都穿木屐,而且两根木条也是越来越高,走在街上,跟每只脚踩一个小板凳似的。

有人说,这种小板凳木屐就是高跟鞋的原型。我不同意这个说法。两根木条钉在鞋底,鞋底还是水平的。而高跟鞋只是抬高了鞋跟,让鞋底形成一个坡度。如果小板凳一样的木屐也能和高跟鞋扯上关系的话,那松糕鞋和踩高跷也都算高跟鞋了。

高跟鞋的发明者,有说是路易十四的,有说是一个名叫德库勒的威尼斯商人的。路易十四穿高跟鞋可以理解,因为他个子矮,据说都不到1米6。而德库勒发明高跟鞋,却是给自己媳妇穿的。他的媳妇很漂亮,这就让德库勒很纠结,不出门做生意吧,一家老小就要喝风,出门做生意吧,对老婆又实在不放心。所以他就烧掉了老婆所有的鞋,专门给她做了双高跟鞋,让她不方便出门。哪里想到适得其反。他媳妇高跟鞋一穿,身体就前倾,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就必须收腹挺胸翘臀,在街上这么一走,引来狂蜂浪蝶无数,情何以堪。

德库勒让我想起了毕加索。毕加索刚认识费尔南德的时候,因为费尔南德太漂亮,他就不许费尔南德出门,买菜都是他自己去。每次出门,毕加索都把费尔南德的鞋夹在腋下。然后呢?费尔南德还是跟着一个三流未来主义画家跑了。

德库勒也好,毕加索也好,都试图通过控制女人的鞋来阻断她们的社交。他们的努力都失败了。在中国也好,在外国也好,鞋一直都是重要的社交媒介。翠花去淑芬家串门,必须带着个鞋底,闺密俩一边唠八卦一边纳鞋底。

这种以鞋为媒的社交,《金瓶梅》里也有大量描写,可见古已有之。潘金莲和李瓶儿进西门家的第一件事,都是做一双鞋给大奶奶吴月娘作为见面礼。嫁过来之后,西门庆的众妻妾也经常在一起一边做鞋,一边说闲话。

而且不光是同性之间,在异性之间,鞋也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媒介。正经姑娘看中一个小伙子,鞋是最常用的媒介之一。姑娘偷偷量了尺寸,给心上人做双鞋。要是你穿了姑娘的鞋,却不肯娶她,搁今天,就相当于女网友邀请你晚上十点半去如家203房间吃宵夜,你吃了20串羊肉串,5串猪腰子,拱手说声谢谢,扭头走了,简直是猪狗不如!

脚是人体表面神经分布最丰富的部位,很敏感。挠脚心比挠手心可痒痒多了。而且,脚的构造也非常复杂。鞋不合适的话,会让脚很受罪。今天,得益于科技和商业的发达,得到一双让脚舒服的鞋,已经完全不是难事了。有的鞋很贵,有的鞋很便宜。但价格的差异主要体现在品牌上,舒适度其实差不太多。

现在好多人都喜欢穿布鞋了,尤其是手工布鞋。卖好几百一双,不少人说穿着舒服。说手工布鞋穿着更舒服,我觉得纯属胡扯。现代化鞋厂,养那么多专家天天琢磨人体工程学,吃干饭的吗?

说到穿鞋要追求个舒服,很多女人宁可脚受罪,也要穿高跟鞋。这个,怎么说呢?高跟鞋确实好看,但是最好把它放在单位里,或者放在车上,就像惠灵顿牌军靴,穿上高跟鞋之后,就尽量少走路吧。

好,内容听完了。这10分钟,真是让我收获了不少关于鞋子的奇怪知识,顾衡老师就像一只狐狸,在知识的世界里四处打洞。跟着他的脚步,总能看到很多你之前没有看过的奇妙的知识,每天都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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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精选》,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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